18 海妖之歌（三）：人鱼现身
为了避开麻瓜的注意，他们在大西洋中脊抬高的海底地形和密集的海底山脉里反复上浮和下潜，而这件事发生在晚上的时候，无疑会给黑暗公爵带来更大压力。 赛克林再次被动荡的魔力惊醒。他望向控制台前咬牙支撑的巫师，心情复杂。 “我能帮你。”赛克林放缓声音，让它听起来尽量诚恳而不掺杂质。 “你在可怜我吗？我不需要！”伏地魔愤怒地低吼道。 话一出口，他马上意识到现在不是发脾气的合适时机，沉默几秒压住暴戾，他说：“斯特恩，你真想帮我吗？” “当然。”赛克林谨慎地打量他，生怕他再突然生气。 “过来。”伏地魔缓和了语气轻轻说。 赛克林犹豫地站到他身边。 “让我抱抱你。”他说。 眼前硬朗轮廓被昏黄灯光强染上暖意。赛克林侧坐上那结实的大腿、倚靠上冰凉的胸膛时，他想道，海里实在是太冷了。 伏地魔收紧环着赛克林后背的手臂，给自己施了减负咒的赛克林像只玩偶安静地靠在他怀里。紧靠心脏处源源不断的热量，耳边若隐若现的热气，都提醒他并非独自深陷绝境的那段时光。 大西洋一周危险而无聊的全速航行里，他们听过鲸鱼的啸歌，路过白鲨的利齿，见过各式各样的鱼群，都因为紧迫的旅程无暇多顾。跳过巴拿马运河进入太平洋渡过最初的航行后，放慢的速度就让他们有充足的时间游览了。 他们跟着洋流在海面上慢慢西行，等待人鱼现身。一望无际的碧空下，海鸟鸣叫着自在掠过，海面粼粼波光荡漾，光是看着就叫人心情愉快。 海水慢吞吞地摇晃古老大船，赛克林在甲板上短袖短裤享受明亮的阳光，不一会儿他又觉得被赤道炽热的微风吹得头晕，给自己施了一个清凉咒。 而舷梯上来的伏地魔跟他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一整套华贵的礼服，仿佛下一秒就要去参加宴会。 赛克林盯了他几秒，站起来夸张地鞠了个躬：“公爵大人，您今日想用什么午膳？” 伏地魔懒懒地瞥他一眼，下令道：“不管什么菜，都加满最珍贵的胡椒和香料。” “得令。”赛克林假装毕恭毕敬地说。 他变出一张渔网，胡乱地朝海里抛下，然后用魔法把它提起来，网上缠了花花绿绿的海草，还有几条倒霉而奇形怪状的鱼儿弹跳着，弄得甲板上一股子腥味。 伏地魔辨出种类，一挥魔杖把它们全弄走了：“端上毒药的厨师当诛。” 赛克林笑起来，给自己求情：“伏伏（Vivy）——” 一丝微笑在伏地魔面上短暂出现又很快消失了，好像他压住了自己的笑意似的。他说：“不许拿我的名字开玩笑。” 赛克林举起双手一副投降的样子，却在靠近伏地魔时扑到他身上环住脖子，趴在熟悉的肩头在他耳边大声说：“好的，伏伏——” 这样活泼的赛克林是伏地魔没见过的样子，但他并不打算太过纵容，于是作为惩戒，赛克林唇上留下了带血的牙印。 伏地魔相信一个预言时，要亲自完成它；而不信时，又要亲自打破它。无论如何，他是不肯坐以待毙的，非要在其中占据主动权不可。 探查魔法随着磅礴魔力展开，却数日都毫无所获。 直到因为暴雨的天气，他们在一个小岛旁抛锚暂作休息。午夜时，瑰丽而妖异的歌声自远处传来，美得像梦境。 惊醒的伏地魔毫无做梦的恍惚，他动作敏捷地冲出船舱，化身黑雾朝声音的来源飞去。 赛克林爬上甲板，暴雨的黑暗中，远处一艘船只隐约闪烁着灯光。他给自己加上夜视的魔咒，发现歌声的源头正是人鱼！ 一群人鱼正围着船只吟唱，带着魔力的歌声掀起汹涌的海水，麻瓜船员们没有对抗的能力，惊惧地乱哄哄叫闹着。还有船员已经被歌声所惑，主动跳进海水，再也没有冒头。 不一会儿，倾覆的船只沉下海面，人鱼也带着各自的战利品纷纷离去。 狩猎结束了。 此时，赛克林听到身后的甲板上传来一阵魔力波动和一声撞击的巨响。他猛地转身，看见一条红发的人鱼正凶猛地用矫健有力的尾巴撞击木质的地板，试图回到海里，然而紧接着伏地魔一道束缚咒就让人鱼动弹不得了，同时还预见性地将未出口的可怖尖啸也堵在嘴里。 赛克林替他们撑起避水咒和照明咒，人鱼朝他看了一眼，又转回头去凶狠地瞪着伏地魔。 而这一眼，赛克林才发现，这是一尾雌性的人鱼……礼貌些，一位女性人鱼。不同于黑湖的人鱼，赤道温暖的海水赋予了她美丽容貌——在童话故事里足以与王子相配的美貌。但眉目间的凶戾却让她与童话故事全然无缘了。 伏地魔用人鱼语说了句什么，女人鱼思考片刻，不情不愿地点了头。 于是伏地魔解开禁言咒。 他们叽叽咕咕地交流了一阵，赛克林全然听不懂，但不妨碍他变出三张椅子请他们坐下。女人鱼惊讶地端详了一阵赛克林，说了句什么。 伏地魔变出一串与她脖子上一模一样的珍珠项链扔给她，她的敌意极大消减了。 他们又谈了一会话，伏地魔解开她身上的束缚咒，她捡起那串珍珠项链，从栏杆处跳入大海，溅起一朵浪花后消失了。 “她是我们要邀请的客人吗？”赛克林对伏地魔这么轻易地放走了女人鱼有些意外。 “不是，真正的客人还在水下。”伏地魔心情很愉快，“我下了追踪咒，如果明天她不来，我就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