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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店靠海便距离警局较远,趁警察还没来时,周逸泽握着的那把刀还在犯罪分子身上周旋,一点一点的划过表层肌肤,溢出的鲜血只有薄薄一层,不会流落下来。 估计是皮肤传递的疼痛,黑衣人惊呼忘了呼吸,差点活生生把自己给憋死,这下他总算知道怕了,怕自己一个不慎就会死了。 之前他们即使作恶多端也不害怕,因为他小弟的父亲是警局的人,可以保释他们出来。如今不同,自从他们被送出M市就没人保他们了,犯错也要自己扛。 得知姜绥来度假还是靠陈嘉尔,他们把被送出M市的罪赖在姜绥身上,自然也要来找姜绥麻烦。更何况他们带了刀应该万无一失,怎知眼前的男生突然出现,像是要把他们活生生掐断脖子似的。 但是周逸泽没什么耐心在犯罪分子身上,眸底阴沉且复杂,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盯着犯罪分子,刀‘哐当’一声落在地面上。 听完黑衣人战战兢兢的交代过程,周逸泽转头取了毛巾擦头,意识到什么,问:“所以,你们一开始找上绥绥,是不是陈嘉尔的关系?” 借着周身力量架着黑衣人的脖子,才了解姜绥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严闵明白姜绥为什么会喜欢周逸泽了,面对能英雄救美的人,又有谁会不喜欢呢。 对于陈嘉尔这个人,二人都各怀心思想私下解决。 黑衣人倏地紧紧咬着下唇不说话,周逸泽抬脚踩着黑衣人的脚,稍微用力碾压就听见黑衣人叫出声。 “那天我们一块儿在网吧玩,陈嘉尔说他有个很漂亮的贱货表妹,还给我们看过照片。我当时想说挺漂亮一小妞的,陈嘉尔就很慷慨说要借表妹给我们玩玩。然后陈嘉尔就给我们透露小妞在哪儿上学,让我们过去堵人。” 这话说完,周遭的气氛陡然转变,周逸泽一拳砸向墙壁,手似乎感觉不到疼痛的走近黑衣人,虎口掐着人的下巴,越发用力。 隔壁传来一声‘咚’,大概是何以萱想让他们安静一点吧。他情绪稍微冷静下来后,门口便有警察的声音,他才松开了指腹,饶过他们。 他捧在心尖上的人每一次都会倍受欺负,是因为他的接近,还是因为他们本不是彼此的良人。 警察一进门就看着犯罪分子被衣服捆绑成了rou粽有些想笑,但是职业关系只好憋着,憋的脸都红了。 乍一看像是喝上头了,脸怪红的。 紧接着警察要求他们回去做笔录的时候,姜绥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还一脸精神的跑到周逸泽房间门口,表情紧张得很,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们。 见警察将手铐铐在小混混手腕上时,姜绥表情像是被冻住似的,一瞬间变得及其难看,后退不稳重重跌在了地上,脑子里又浮现出两次差点被侵犯的场景。 内心的慌乱已经遍布全是的神经线,她下意识的瞥向周逸泽,呼吸愈发难以控制,手掌松开又握紧,完全找不到可以支撑她的点。 周逸泽一大跨步走向她,将她扶起来后检查了一番,带着蚕茧的指腹酥酥麻麻的拂过她的额头,又气又好笑的,小声对她说,“别怕,我会替你解决的。” 实不相瞒,这句话给她带来无比的安心,这样的周逸泽谁会不爱呢。 ——周逸泽,你能不能别对我那么好?我真的怕我会控制不住的继续喜欢你…… 她低下头不敢看周逸泽的眼睛,一阵微风拂过,把她的眼泪给带了出来,收不回去。 好在周逸泽没听见她的心声,拍了拍她的后背,转头对着警察点头,又朝着她问要不要一起去。 几次纠结下,她还是同意了,毕竟她真心想让小混混坐牢认错,不要去祸害其他女生才行。 夜过凌晨一点,海岛的风变大了不少,吹乱了她的头发,那一刻的体温降了些许,是周逸泽为她披上一件外套的。 这件外套有周逸泽的味道,无意间她笑了下,把外套攥在手心,一同上了警车。 这大概是她第一次上警车,她也希望是最后一次,太可怕了。 来到警局都快两点了,警察将他们分开做笔录,然后姜绥就愤愤的把一切过往说了一遍,还大骂小混混是人渣中的人渣。 到最后她说着说着又哭了,一想到那些糟心的事情,她就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姑妈所说的祸水,专门害自己也害家人。 而且像是她知道自己真实身份后才如此,真的很糟心,很想狠狠的报复。 眼泪难以收住,姜绥做完笔录就拿起纸巾使劲擦泪,还问问警察自己的形象会很邋遢么,眼睛会很红肿么。 照了镜子发现眼睛只是红红而已,顿时松了口气,眨了眨眼睛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不哭,就听见带有磁性浅笑的声音响起。 “那么爱哭,你是水做的吗?” 姜绥回头看着周逸泽推开了门,倚在门上眸底含笑,黑色的T恤显得肌rou线条若隐若现,看得她都热了起来,觉得这男菩萨又在勾引自己。 随后稍微站直身体走近她,周逸泽口袋里掏出湿纸巾,取了一张直接覆盖在她脸上,动作有点粗鲁,把她的脸都怪揉皱了。 “……”这臭男人是要把她的妆全部卸掉吗?!! 姜绥立马扼住周逸泽的手腕,捂着那张湿纸巾不敢放下,另只手胡乱摸着桌上的镜子,背对着周逸泽,慢慢挪开湿纸巾,看看自己妆容还存在么。 挪开了一点……嗯好,眉毛的颜色浅了很多,但是不碍事。 再挪开一丢丢……眼妆没了,但她眼睛天生好看,也不碍事。 再次推开了一些……很好,粉底完全混了不均匀。 她突然想到自己躲在被子里抹的粉底液,和现在的情况相差不大,都是会社死的。所以她根本不敢丢掉湿纸巾,尽可能把头埋得更低,僵硬地躲在周逸泽身后离开审讯室。 出了警局夜色很暗,但是周围的光却是很亮。 何以萱早早等在警车前面,估计是见她像个小偷,不解地在她身上转了转眼球,“你们是做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吗?” “你问问周逸泽做了什么。”姜绥本来就心情不佳,提起周逸泽宛如有一股热火堆积了上来,都快冲破天灵盖了。 要是她放下了湿纸巾,她相信在场的人一定会笑她。她遮住了眼睛不知道车在哪里,伸手乱摸一通,结果摸到了硬梆梆的地方。 周围一片沉默,姜绥疑窦地松开手,后而不死心的戳了戳,硬而有弹性,她瞬间想到了周逸泽的胸膛。 所以她这是袭了周逸泽的胸么? “小绥!你是lsp吗!?” 何以萱的声音彻底打断她还想占便宜的想法,她倏地收回手尴尬呵呵一笑,默认了自己是lsp的说法。 倒是周逸泽不在意的摊了摊手,一点也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拉着姜绥上了警车,由警察把他们送回旅店。 车内播放着一首轻音乐,然而姜绥满脑子都是那有弹性的胸膛,要不是何以萱及时止住她的行为,不然她肯定还会多抓几下的。 这难道就是小说里的穿衣显瘦脱衣有rou的帅哥么。 湿纸巾稍微挪开了半寸,她的视线悄悄的垂在周逸泽微微冒着青根的手臂,周逸泽猛地使劲,突起的青根特别性感,莞尔一笑问她:“好看吗?” 音量很小声,近乎是靠着她耳朵说的,薄薄的浊气吐在她耳廓,在黑暗中她的耳朵不争气红了。 姜绥默不出声,甚至是心虚的移开眼珠子,歪头靠在何以萱的肩膀假装睡着了,满脑子都是周逸泽在当男菩萨。 大概是她的心思太好猜了,周逸泽才会从这儿下手吧。 回到旅店已过大半夜,何以萱伸了个懒腰直接倒在床上,侧过头睨了姜绥一眼,道:“可以把纸巾放下来了吧?” 纸巾已经皱不成样了,姜绥思忖数秒,然后慢慢放下干透的湿纸巾,已经付好万死的准备。 果然下一秒整间房都是何以萱的笑声,闹的姜绥太阳xue突突的跳,没好气的跑到卫生间卸妆。 镜子中的自己粉底液坑坑洼洼的落在脸上,她倒出卸妆油覆在脸上等个几秒钟,从镜子瞥见何以萱好讨似的前来按按肩。 何以萱反过身坐在桌面上,双手交叉抱臂,好奇的问:“小绥,你刚才抓了周逸泽的胸,可以告诉我是什么触感吗?” 认真想了下那触感,姜绥的脸陡然转红,不自然别过眼神,声音有说不上的害臊,故作高深道:“没什么感觉,就那样呗,以后你就懂了。” 何以萱“啧啧”两声不再说话,可那笑却是很悚然的,像是彻彻底底看穿她lsp的属性。 姜绥想说话,嘴里的牙膏使她呛得不轻,索性低头刷着牙,不再和何以萱说话。 其实她是想远离周逸泽的,可到最后好像把直接的不自在撇去了一些,大概是女生对长得好看的英雄都有好感吧。 夜里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姜绥拿起手机点开了周逸泽的聊天页面,发现全都是白色框,在她不理会周逸泽的时候,周逸泽也给她发了很多条消息。 虽说在备考那段时间没吵她,但是一高考完就疯狂的给她发消息,问她考的怎么样,问她心情怎么样,吃的什么,穿的什么。 最后都会附上一句——我想你了。 看着这条条的信息突然很郁闷,擂鼓般的心在跳动,她很清楚她又心动了,这一次是酸涩的,像是青春的回忆就要完结了。 她却什么也不能得到。 最后她手指输入着,又全部删掉,心如扎了无数根银针,绵密的泛疼,才输入了几个字,[谢谢你,还有别接近我了,我不行冠着小三的称号活一辈子。] 点击发送,放下手机,盖上被子努力让睡意来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整个脑子是昏沉沉的难受,犹如万斤中的铁锤在砸着自己的脑袋,眼睛也变得睁不开,全身都冒着热气。 很明显她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 来趟海岛并没有准备什么紧急的药物,她迷迷糊糊推了一下何以萱,见没动静就翻了个身,闭着眼睛都能点开手机。 嘟嘟嘟—— 其实她不知道打给了谁,等待的过程中逐渐焦虑,手机几秒钟后就出现了一道黏糊沙哑的男音,“绥绥怎么还不睡?” 原来她打给周逸泽了啊。 姜绥情绪慢慢稳定了下来,只不过呼吸依旧很浑浊,鼻音很重“嗯”了下,不想对方挂断,便找了个话题,“周逸泽如果我要你陪我说话到天亮,可以吗?” 对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给她唱了一首小时候常听的歌。周逸泽的歌喉是低沉的,唱起歌来是磁性且有安全感的,让她高压的神经松了下来。 这首歌是周董的听mama的话,姜绥心想有时候周逸泽还挺像mama的,便开口打趣道:“我能喊你mama吗?” 周逸泽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不行。”顿了顿,嗓音变得比较干净后,说:“但是你可以喊我爸爸。” 那么明显占人便宜的称呼,姜绥就算是病了也没那么笨,紧闭着嘴唇冷哼一声,哼着那首曲子,忽然想到了什么。 “今天谢谢你,你帮了我那么多次,要不要我给你送锦旗啊?”话分明是调侃的,却因为发烧导致的犯困,眼皮很沉重的掀了掀,又说:“你要是困就睡,别管我。” 因为发烧想睡也睡不下去,她的喉咙干了,起身一个踉跄差点跌倒,手机却牢牢握在手中,在黑暗中寻矿泉水。 周逸泽应该是察觉到了不对劲,话音里的笑意消失的一干二净,“绥绥怎么了吗?” “没有,我就口渴而已。”姜绥摇了摇头,意识到周逸泽根本看不见,才找了矿泉水坐下,看着时间鱼肚都快泛白了,揉了揉眉心道:“周逸泽,我挂了。” 最主要还是怕周逸泽睡眠不足,也怕会吵醒睡没睡相的何以萱。 正当她要挂断电话的时候,周逸泽忽然叫住她的名字,“姜绥,你可以等我四年吗?四年后我过了法定结婚年龄,我娶你。” 姜绥霎时默了笑了,声音哑了些许,“我会等你,但是不会接近你。虽然我知道你和陈娴都是有计划的,可我不能接受我喜欢的人和别人订婚,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尤其是在他们豪门世家,一些负面新闻若是被抓捕到就会无限的放大,大则上升家庭名利,小则被说几句而已。 往往来说女生当小三就是不自爱肮脏,男生当小三就是为爱争斗。 这世界总有那么多的说辞来帮助男生,所以她必须学会远离周逸泽才行。等肯定是可以等的,她可以等到不喜欢周逸泽为止。